江北之地,孙权调濡须坞水军进入巢湖以挡魏军,亲领中军至石亭与曹爽对战,庐江则由江夏太守孙奂留守。
自从独守江夏以来,孙奂恪尽职守,虽然城池远离江东,近乎自立,但保住江夏不失,孙奂自认为无过有功,不料从江夏回到庐江面圣之后,孙权只是勉励一番,却不见任何升赏,心中忧闷不已。
鲁淑交割完江夏之事后回城,见孙奂颇有不忿,劝道:“今江东危及,陛下常思国之大事,寝食难安,升赏之事,当在回朝之后表奏。
吾等为臣,当为陛下分忧才是,将军为孙氏之后,更当身为表率,保江东乃是保孙氏基业,同为家族之事,将军何其愚也?”
孙奂猛然醒悟,遂请命将鲁淑暂留庐江拜为军师,镇守后方,调度粮草,保证前线大军能够安心作战。
这一日正在差点府库军器,忽然士兵来报,有蜀兵水军出现在江上,攻打皖口港,孙奂大惊,急忙请鲁淑前来议事。
孙奂问道:“军师,蜀军不去攻夏口,却来攻皖口,其莫非有意庐江不成?”
“楚军屯兵江夏,有舟船万余,足以与蜀军周旋,其焉有余力来攻皖口?”
鲁淑也有些意外,皱眉不语。
孙奂也道,“江上早被铁锁铁椎封锁,荆州水军从何而来?”
“原来如此!”
鲁淑忽然点头笑道:“这一月大雨不断,江河湍急,吾料这些水军定是从上游被水冲下来,能越过大锁铁椎,必定为轻舟艨艟之类,其无力返回夏口,便只好来攻皖口。”
孙奂眼睛一亮,忙问来人:“共有多少人马攻打港口?”
那士兵答道:“不见大船,皆是小舟,共有两千人左右。”
“哈哈哈,果然如军师所料也!”
孙奂放下心来,大笑一阵,挺胸言道,“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功劳,本将自当笑纳。”
鲁淑皱眉道:“不过一些散兵游勇,只派偏将扫平即可,将军何必亲自出动?”
孙奂叹道:“军师呐,吾虽为孙氏之人,却屡被陛下疏远,此次出兵,取些功劳,回朝之后论功行赏,才能在朝中一官半职啊!”
鲁淑欲言又止,他也能理解孙奂的心情,想当年孙皎在世之时,还能统领精锐御敌,孙奂接替其位之后,孙权明显疏远了他这一脉,想必是见孙奂平庸,不加重用。
只好言道:“如此便请将军速去速回。”
孙奂笑道:“嘿嘿,区区两千流兵,吾视之若鱼虾耳,明日变回。
城中之事,便暂时交由军师打理。”
鲁淑点头答应,孙奂马上命人准备披挂,召副将张梁、吴硕等副将领兵出城去救皖口。
皖口是庐江郡在大江之上的重要港口,从江东到淮南共有三个紧要之处,分别是广陵、濡须和皖口三个港口,都设下水寨布防。
皖口与江夏夏口、柴桑九江口三处隔江相望,呈三角之势互为江东防线,如今柴桑已失,江夏让于楚军,皖口变成了西面唯一重要的港口了。
虽然蜀军只有两千多散兵游勇顺江而来,但还是要小心应付,江东的一半粮草辎重都是从皖口港运输,若被蜀军攻陷,必定会蒙受不少损失,这也是鲁淑没有再劝孙奂的原因。
天气阴沉,微雨如雾,渐湿人衣,看着人马出城,消失在蒙蒙雾气之中,鲁淑的心头之上仿佛也升起了阴云,总觉得有些不踏实。
随时仲夏,但阴天天黑较早,申时才过,城中便开始掌灯,整个庐江城被大雾笼罩,三丈之外不见人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