箭矢不断,好像无穷无尽,羽林军冲过来将孙峻和孙綝包围起来,用后背的铠甲遮挡着箭雨。
轰隆隆——孙峻和孙綝趴在地上,吓得瑟瑟发抖,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士兵是从而来,惊魂未定之际,就听到马蹄声踩在青石板上清脆的声音。
箭雨停止,但马蹄声越来越近,周围还有铠甲兵器碰撞的铿锵之声,人墙不断拥挤晃动着,月光越来越两,护卫的士兵越来越少。
羽林军虽然强悍,但哪里能挡得住这许多的箭雨和人马,不到半个时辰,便被杀得只剩下十余人浑身是伤,鲜血淋漓倒在地上。
孙峻兄弟蹲在地上抱着头,四周都是浓浓的血腥味,尸体铺开在周围,像即将开败的花瓣凋零,只剩下孤零零的几个残枝。
大街上血流成河,在月光的映照之下,还冒着丝丝白色的热气,四周围拢着士兵,刀枪密密麻麻指着孙峻二人。
孙綝何曾见过这等常年,早已吓得屁滚尿流,哭嚎起来:“饶命啊,朱将军饶命,我再也不敢了,再也不敢了!”
“哼,朱熊,我是麒麟王钦点的守城之人,你敢杀我?”
孙峻勉强稳定心神,抬头四望,色厉内荏地叫嚣着,现在被困在这里,已经没有办法,但只要拖延时间,设法进入内城,这些人都得死。
“哈哈哈,孙峻狗贼,死到临头,安敢口出狂言?”
人群出现一个缺口,朱熊和朱据举着招魂幡走进来,切齿看着孙峻,手提宝剑,寒光闪闪。
“蜀军大至,局势如此,陛下即三公九卿都以投降,老丞相被气死,亦非我一人所为,”孙峻吓得缩了缩脖子,口气也软了下来,“朱将军,我愿到府上去上香请罪,为老丞相披麻戴孝,送他入土为安……”“逆贼住口!”
朱熊一声大喝打断了孙峻,剑尖指着他们,“汝通敌卖国,其罪当诛,害死家父,此仇不共戴天,今日于公于私,我都要亲手报仇。”
“饶命,饶命啊,朱将军,”孙峻也吓得大叫起来,赶忙跪倒在地,对着招魂幡连连磕头,“我愿为老丞相赔罪,为他抬棺送行……”孙綝也跟着连连磕头,涕泪横流,虽然这事和他无关,但孙峻已死,他也难以活命了。
“孙峻、孙綝,你二人大逆不道,不忠不孝,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?”
正在此时,孙耀、孙曼和孙仪也来到这里,孙仪指着孙峻兄弟大骂,“我孙氏一脉的颜面,都被你二人丢尽了,吾等耻与你二人同族。”
“三叔、四叔、六叔,就命,就命啊……”孙峻转过身来,跪行到孙耀面前,抓着他的裤腿求饶,“我们保证以后遵照族规行事,为孙氏争一口气……”“哼——”孙耀用力拉扯着长襟,从孙峻的手中挣脱出来,退后一步,冷眼看着二人,缓缓道,“卖国之贼,难入宗祠,吾等已经决定,将你二人——除族!”
“啊,你你……”孙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,指着孙耀等人说不出话来。
孙仪三人冷眼看着他,身后还有几位孙家的人,没有一人为他们兄弟求情。
朱熊一咬牙,举剑大喝道:“孙峻,你既然已经不是孙家的人,我便可放心为家父报仇了。”
孙峻浑身一震,呆滞地转过头来,看了看朱熊兄弟,扫过他们手中的魂幡,低头又看到地上散落的灵牌,其父孙绰的牌位正被他压在手下,将其捡起来捧在手中。
“父亲,孩儿不孝,孩儿无能……”孙峻捧着牌位喃喃自语,忽然仰天凄厉大笑起来,笑得孙綝一呆,不知道他是不是气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