寿春城,自从淮南尽失,中原被汉军所占之后,寿春这个淮南的门户之地便变得十分尴尬,进退无路,孤零零地被困在了中间。
曹爽留夏侯楙守淮南,和夏侯霸等人退回徐州,如今又被召回邺城免了官职,远在汉军包围之中的夏侯楙整日便提心吊胆,寝食难安。
如今寿春被困万军之中,北有彭城徐陵的五万大军,南面更是魏延带领的精兵,向东一片海域,甚至与外界音信断绝,真可谓是十面埋伏,看不到一线希望。
夏侯楙在寿春严令士兵把守城池,每日督促将士们修葺城墙,将寿春城又加高了三尺,还觉得不踏实,在城内又准备修葺瓮城。
如今只剩下寿春、新城和东城三座城池互为犄角之势,诸葛诞在新城,王基在东城,寿春余粮虽多,足够三年之用,甚至能够接济其他两城,但军心震动,却是难以安抚的。
陷入敌阵包围,与本部相隔离,强敌环伺之下,哪个士兵不慌张?
这三四月时间,光是寿春逃兵就达到了千人以上,有些人甚至不惜从城墙上跳下去逃走。
春光明媚,鸟语花香,但夏侯楙却一筹莫展,数月过去,似他这等心宽体胖之人也消瘦了一整圈,望着满园盛开的鲜花却满面愁容,自从阮籍走后,他连个说话议事的人都没有了。
“二叔!”
正在此时,夏侯廙急匆匆走进来,看了看四下无人,才来到夏侯楙身边,低声道,“刚才在酒倌,有人给了我一封密信,说十分紧要,小侄也看不明白,你看这是……”夏侯楙的密信夏侯廙是有权查看的,如果极其重要的,才会拿来给夏侯楙定夺,一般的家事,夏侯廙可以从权决策。
从夏侯廙手中接过一张两指宽的纸条,夏侯楙拆开一看,不由眼睛瞪大,浑身一震,手指轻轻颤抖着,那张纸条便飘落下来,正好一阵风吹来,将其刮起来,打着旋儿飞进池塘去了。
“唉呀!”
夏侯廙惊呼一声,赶忙追过去,却已经来不及了,纸条落在水面上,那几个字愈发醒目,渐渐地沉入水底。
“二叔,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?”
夏侯廙转过头来,见夏侯楙如此失神,有些疑惑,那几个字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危险之处,其实就只有四个字:该回家了!“回家,回家,家……”却见夏侯楙眼睛一阵空洞失神,很快又渐渐有了光彩,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之事,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,一如这正午的暖阳,灿烂夺人。
夏侯廙却吓了一跳,呼唤道:“二叔,二叔?”
“哦,呃呃——”夏侯楙回过神来,轻咳一声正色道,“吾意已决,既然魏国已无我容身之处,便只好另择明主了。”
夏侯廙一怔:“啊?
二叔你……”“唉,你可知那密信是何人所写?”
夏侯楙轻叹一声,缓缓道,“那是大汉麒麟王的亲笔信啊!”